第8章 它在捕猎(1 / 1)

第8章

“你抱一团棉被做什么?”

耳边传来楚侑天的声音,张月寻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的怀中果真是抱着一团棉被。

谢安音人呢?

张月旬困惑地丢开棉被,目光往梳妆台的方向转去,她想着,或许老道临死前的画面虽迟但到。

可除了一望无尽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

“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消失了,寂静的空气中,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等等!

只有她的呼吸声?

察觉到这一点,张月旬目光沉沉地朝楚侑天看去。他一脸平静,平静的还有他的胸口,完全没有呼吸该有的起伏。

楚侑天视线对她对上,“你怀疑我?”

“不该吗?”

“不该。”楚侑天说。

“现在这情形,又怎么说?”

“你是除妖师,这情况你不该最清楚?”

“我说的是你没呼吸这事儿。”

“可你不是也没呼吸?”

楚侑天怕她不信,特意抓起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胸口上。

平静,死寂一般的平静。

张月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她居然也没呼吸?那这呼吸声是从哪儿来的?

她侧耳倾听,耳边的呼吸声隐隐可闻,在哪儿呢?这呼吸声到底在哪儿呢?

张月旬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最终定在了那团棉被上。而楚侑天也正好指了指那团棉被,“是它。”

“嗤嗤嗤……”

这声音响得十分突兀,像是老鼠在啃食的动静,甚至盖过了棉被发出的呼吸声。

张月旬侧耳一听,她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老鼠发出的动静,因为那声音带着某种湿滑的、沉甸甸的质感。

像一大块肉团被人缓慢拖动,响动声带着一种极其不适的黏腻感。

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闷响,从黑暗深处蔓延开来,后来渐渐连成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舒展身体。

这死动静……

张月旬虽看不清这怪物的真面目,但她已经从抽出腰间悬挂的红伞,准备大干一场。

这时,棉被突然从床上跳下,噔噔噔地跑来跑去。

这诡异的一幕,张月旬看呆了。

“它、它要来了……快帮我把门顶住!”

谢安音焦躁的声音从那团棉被传出。

张月旬和楚侑天对了一眼,彼此都默认按谢安音说的做。

她收起红伞,配合棉被把桌子往前推去,“嘣”的一声,桌子也推不动了,应该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或许就是门。

但她也只是猜测,但看着棉被又噔噔噔地跑开,噔噔噔地把梳妆台推过来,她才肯定是门。没往下多想,她赶忙跑过去帮忙。

三人合力把梳妆台抬上桌。

“嘣!”

“嘣!”

“嘣!”

有人在砸门!

不,是有东西在砸门,动静还不小,梳妆台随着砸门的次数剧烈晃动,仿佛下一刻那门外的东西就要破门而入。

张月旬朝前甩出一张驱邪符,砸门声停了。

接着,如肉团蠕动一般“嗤嗤嗤”的声音逐渐远去,四周的黑暗也逐渐散去,屋子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站着的棉被摇身变回谢安音。

“呼——”

谢安音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无力地跌坐在地,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想来是被汗水浸过。

“谢小姐,你说的‘它’是谁啊?”

张月旬走过去,伸出手正要把人扶起来,门外突然传来谢有财的声音。

“安音?你怎么把门关上了?是不是出事了?”

谢安音闻声,如惊弓之鸟般弹跳而起,抓住张月旬的胳膊,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谢安音无声做了一个嘘声手势,张嘴说了一句话,但没发出声音。

张月旬从她的口型推断出,她说的是:“别出声,一会儿它会自己离开。”

“安音?大师?你们说句话啊!”

楚侑天却无视她的警告,开口说:“我们没事。”

“别回答!”

谢安音急得跺脚,猛地松开张月旬的胳膊,连滚带爬地跑回床上,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嘴里还在念叨着:“别回答,别回答……它找到我们了,它要来了……”

张月旬算是明白了。谢安音口中的“它”说的就是谢有财。

不,准确地说,是变成了谢有财的怪物!

刚才那突然袭来的黑暗应该是怪物准备要捕猎,而怪物的猎物就是他们。不过,他们逃过了一劫,而且,怪物也暂时找不到他们。

但怪物算是个聪明的,猜想他们还在这个屋子里,便出声试探。

谢安音让他们不要回答,结果,楚侑天这小白脸居然坏事!

可恶啊!

楚侑天看着张月旬,对她眸子跳跃的怒火视若不见,“现在该怎么办?”

听他这语气,好像很期待她会如何应对。

张月旬白了他一眼,故意气他:“多烧点纸钱,下去才有钱花,不然就得打工。”

“你还有心思说笑?”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做你除妖师该做的事!”

“我不懂。”

“你!”楚侑天扶额。

张月旬见他无言以对,得意地抖了一下肩膀。

门外,谢有财好似失去了耐心,开始砸门。

“没事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

他一直重复这句话,砸门的动静声越来越大,顶住门口的两张桌子摇摇晃晃,眼看着快撑不住要散架了。

而谢安音神色越来越惊恐,嘴里的词儿改了,“它来了……它来了……不能让它进来,不能……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放心,他进不来!”

张月旬甩出一张驱邪符,贴在门上。

如果门外的不是谢有财,而是妖物,她那张驱邪符绝对能把妖物挡在门外。

可她这话刚说完,下一瞬就被打脸了。

两张桌子“嘣”的一声巨响,全都化成了木屑,门也被打开了。

一股强劲的气流刮过,张月旬的脸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呜——”

张月旬吹着哨音甩脸,确定脸不再发僵,她定睛往外看去。

门外,谢有财浑身青灰色,眼珠子凸出眼眶有一圈的距离,他血口大张,“找到你们了……桀桀桀……”

笑声实在刺耳!

他迈着步子走来,脚上似乎绑着千斤巨石,沉重得他走得十分缓慢,如同一只木偶。

他没提灯笼,两只手明明垂在身侧,可影子的手臂却诡异地弯折着,指尖拖在地上,拉出一道巨大且模糊的黑痕。

更诡异的是影子的轮廓,像被水泡发的面团,边缘不断向外涨溢,又猛地回缩,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阴影里不停地翻身。

张月旬浑身发紧,抽出腰间红伞一转,手握伞柄,伞面打开,猛地迸出刺目的白光,噼啪作响的雷电在伞面跳成一团。

她正要扬起手腕,射出伞面上的那团雷电灭了那妖物,可谁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传来一道冷硬的脆响声,好似铜镜破裂。

一道白光乍现,吞没了张月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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