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京中秘图(1 / 1)

众人告退而出,清和殿内只余皇帝独坐。

他目光落在那未合起的卷册上,指腹慢慢划过那枚魂印图案,语气极轻:

“谢贺那老狐狸,藏得真深啊……”

“可惜……你女儿,不像你。”

出殿之后,霍思言脚步未停,谢知安紧跟其后,眉头紧锁。

“你真打算陪他进那地宫?”

霍思言低声:“不进,他便说我心虚。”

“进了,才能逼他出手。”

沈芝这时也走近两步,语气不动声色。

“我已让东厂人先一步封了浮塔真入口,西南角设置困魂钉六枚。”

“他是探,你便放他探,若他想动手,咱们就该拿下。”

霍思言顿了顿:“你的人,布得牢吗?我只要一剑。”

沈芝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心,不死。”

“我还得留他给太后看。”

三人步下宫道,朝东南塔道而去,脚步声清脆,落在石板之上,像是踏在紧绷的弦上。

而在他们不远处,魏临却站在一排屋檐之下,望着那三人背影,低声道:“西溟来了,咱们也得动动底牌了。”

他身侧,一道身影缓缓现出,穿着刑部外袍,脸上戴着铜面半遮。

那人声音低沉。

“魂傀阵图,已可随时启动。”

魏临点点头,目光森冷:“叫他们试试……中原的刀,是不是还能破阵。”

东南塔道,浮塔外围。

天色尚亮,城中却有雪将落未落,风掠塔顶,衣袂猎猎。

阿塔立于塔前,望着封禁大门前那一抹淡金纹路,眸色深沉。

他身后随行两名西溟护卫,面色冷肃,神情警惕。

霍思言缓步而至,沈芝未入塔前,而是立于塔后暗影处,由东厂暗哨布置守卫。

“请。”

霍思言话音未落,塔门轻响,一道古铜大锁应声而开,机关缓动,露出一道幽深石阶。

地宫入口重现。

阿塔不动声色,朝霍思言拱手道:“将军请先。”

霍思言眉梢不挑,身形一动,已先踏入其中。

光线骤暗,温度陡降,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

石阶蜿蜒百步,尽头是一道古阵石门,门上斑驳符纹已被灰尘遮蔽,唯中央一处魂印微亮,仿佛久年不熄。

霍思言站定,目光环视四方。

“你昨夜,是误入此地?”

阿塔点头:“是。”

霍思言不语,抬手在门上点了点,那符纹竟轻轻颤动,似与她身上某物呼应。

阿塔目光一闪问道:“你身上,有阵印?”

霍思言偏头看他。

“你不是想探这个?”

“那你答我,你西溟,为何如此清楚中原阵门结构?”

“甚至,知道这里封的,是魂阵?”

阿塔沉默。

霍思言嘴角一勾:“你身上的那封西溟阵图,是哪一年绘成的?”

“若是数年前便已得手,那你这次偶然误入,就有些太巧。”

阿塔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杀意。

他身后两名护卫悄然上前一步。

霍思言却看也不看他们,反倒转身看向那扇石门:“你们想进,可以。”

“但我劝你们,莫碰那门心上的一枚铜钉。”

“那是封阵中枢,动了……会死人。”

她话音未落,阿塔忽地出手!

一道掌风破空而至,直袭霍思言肩头。

她身形侧闪,手中短刃反抽,寒光一闪,将其护卫格挡刀势逼退。

“动手也罢。”

霍思言低笑一声,脚下步法变换,眨眼间便与阿塔正面交锋!

她刀法凌厉,魂力微启,刃光如银虹,逼得阿塔连退三步。

护卫欲上,却被后方闪身而入的魏临一掌震退!

“你们西溟人果然没安好心。”

“堂堂副使,带两名死士私入宫禁,还敢动我大晋军官?”

魏临话落,翻腕抽鞭,鞭影如龙,横扫四方,将两名护卫逼入壁角。

霍思言冷声道:“你们不是想开阵?那我便陪你们开到底。”

说罢,她反身贴近石门,掌心在阵心印上一抹,那道魂纹霎时震动!

轰然巨响,石门之内,一道深青魂阵升起,宛如锁链蜿蜒,盘绕整个地宫核心!

光纹闪耀,压得在场四人一时动弹不得。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里头。”

“可若想取,得问问这锁魂阵,愿不愿放你们。”

阿塔咬牙:“你们早布了局!”

霍思言冷笑:“你们先起意,怎好怪我布阵。”

此刻,塔外传来密集脚步声,东厂暗卫与刑部弓手已至,四方封锁。

魏临收鞭,语气森然:“副使阁下若执意要查,不妨在这地宫里住几日。”

阿塔死死盯着霍思言:“你真以为,此事能瞒得过我主?”

霍思言看着他,声音不轻不重。

“我真在意能不能瞒,你觉得你们还能站着说话?”

空气一时凝滞。

几息之后,阿塔忽然低笑一声,拂袖转身,冷冷一句:“西溟记下了。”

他带人离开地宫,一步不回。

霍思言盯着那扇仍亮着魂印的石门,眸色沉了沉。

魏临凑近低声:“你真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霍思言低声答:“得放。”

“活着的敌人,比死的,更能传话。”

她目光微动,看向远处宫墙。

“传话给谁?”

“就看谁……先动手。”

夜幕压城,西溟使团暂退,却让整座京城愈发沉重。

金麟卫的探哨已布满东西两市,东厂暗线也在追查阿塔昨夜的行动轨迹。

可越查,疑点越多,那枚所谓的藏魂匣并未在他们的行李中找到,像是凭空消失。

霍思言独坐谢府书房,案上铺着一幅旧画卷。

那画并非山水,而是早年京城布局图,细到每一座塔门、每一处密井,连宫墙下的排水暗道都清晰描绘。

“这图是谁画的?”

谢知安问。

“谢贺。”

霍思言指尖轻抚画卷边缘,眉眼微沉。

“父亲当年任军机总参,手中握有全城防御图,西溟既敢直闯昭明寺,说明有人给了他们这类图。”

“但这幅,是原本藏在谢府密库的。”

“前日查库,你可还记得,有一卷缺了。”

谢知安目光一冷。

“你怀疑是朝中人?”

霍思言语气淡淡:“能调走谢府旧物的人,不是东厂就是兵部,我不信方玄会这么蠢,那就剩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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